追踪恐龙的人第 4 节

童恩正 /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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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象往样,看到陈翔生气,秦小文更得意了。冲着陈翔头,然才用把筐子拖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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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工以,陈翔作为夏令营同学选的组,检查了每个探坑的记录。其的坑位都是正常的,惟独当检查到自己这个坑位时,发现自己记载的经的废土和秦小文倒掉的废土之间,差了筐。也就是说,有筐没有经选的废土,被意地倒去了。再回忆了,发现在和秦小文拌的时候,是有筐土忘记选了。这种错误,在发掘工作中是比较常见的,但也是最难挽回的,因为在堆积如山的废土堆中,有谁知筐可能带着文化遗的土是在什么地方呢。

管怎样,了错就认错,这已经成为陈翔生活的准则了。立刻走到老师住的帐篷里去,坦坦地把这件事谈了。听完了的话以,平和蔼可的郑授面容立刻严肃起;而本就很严肃的严老师,反而显得比平冷静。

是怎么想的呢?”沉默了会以,严老师才问陈翔。

陈翔嗫嚅着:“错了。”

严老师说:“什么错?”

陈翔想了:“心嘛。”

严老师追问:“这种心可能给科学事业带的损失吗?”

陈翔没有开。但是承认自己已经给科学事业带了什么损害,反而觉得严老师今天是小题作了。因为从经验看,并是每筐土中都有化石或文化遗的,在洞部分(这里并是当时们活的中心),这种比例约是百分之。换句话说,陈翔挖的每筐土中,有化石或文化遗的可能仅仅有筐土。再退步说,即使倒掉的这筐土中真正有什么东西,那也能判断它真有重的价值。块打制的石片?小块成形状的化石?这怎么能说给科学事业带了损失呢?

看了陈翔沉语,严老师完全了解的想法。种和缓的气说:“陈翔,可以讲桩古类学研究中真实的故事给听。1931年,英国科学家李基认为非洲东部地区在从猿到化史有重的意义,所以选择了坦桑尼亚的奥尔杜韦峡谷行发掘。发掘工作直坚持了二十八年,最到1959年,李基才在这里找到了个‘壮南猿’的头骨化石,填补了化史,为科学事业作了重的贡献。这个头骨土时,已经破裂成400块,有的片比指甲还小。如果当时李基在二十八年的艰苦劳心了,将这些片当成废土倒掉了,说这会现什么样的果呢?”

陈翔还是气:“严老师,可是这种机会太少了,它可能是千分之,甚至可能是万分之。”

严老师从帆布沿站起,加重了语气,几乎是个字、个字地说:“陈翔,如果想成为个真正的科学家,记住,在科学允许有千分之或万分之的疏忽;更允许有为这种疏忽辩解的侥幸心理!”

陈翔震惊了。沉默着。

直没有讲话的郑授开了:“看,现在只有种补救的方法,明天们把工作,组织先把今天倒在洞的废土全部筛选次。否则新的土再堆去,那就更清楚了。”

陈翔知,在田发掘中,每个工作都是很贵的。现在由于自己的错而影响全队的度,这使十分苦。因此管在此以再没有提到这件事,在整个吃午饭的程中,直在默默地想办法。

午饭以,就是午的时间。当帐篷里的同学都,陈翔悄悄地带了柄铲子,个竹筐,到了洞窟外面。

午的发掘中陈翔已经注意到,由于秦小文气小,所以倒的土,全部集中在洞侧,现在重新筛选次,范围还。如果拼命午,是可能将这部分废土检查完的。这样才至于影响工作,拖累其的同志。于是,连分钟也费,开始铲地将土挖起,仔查看以,再扔竹筐里。竹筐装了,就将它拖到斜坡底去倒掉。

随着时间的推移,风越刮越烈了。最,陈翔耳朵里只听见片呼啸的声音,象黄雾样的尘土,阵阵扑打在和手,使到象针扎样的苦。的眼睛很难睁开,里全是股呛的咸味。但是陈翔仍然在坚持着,稳了,就膝跪在地。挖铲土,用挡住风,检查,扔筐里;再挖铲,再检查次。着,着,忽然觉到旁边多了,定睛看,原是秦小文。块头巾包着头,拿着铲子,默默地、但是坚持着,按照陈翔的样子也在着。

为了倒风声,陈翔声喊:“什么?这么的风,回去!”

秦小文回喊:“为什么回去?”

陈翔说:“这是的差错!”

秦小文说:“也有份!”

陈翔没有办法了。这个姑定了决心,那是没有办法让回头的。只有更地工作着,因为自己多挖铲土,秦小文就可以少挖铲土。

也许们已经个小时,也许是两小时,也许是三小时吧,在这天地片混沌当中,是没有办法估计时间的。洞的废土堆,已经被们挖了坑,用眼估计,今天秦小文的土应当已经挖完了,但是陈翔还想多挖点,这样保险系数回更些,因为想起了严老师的话,在科学事业中,是允许有侥幸心理的。

慢慢地,陈翔觉到支持住了。似乎已经流,眼在冒着金星。的手已经举起沉重的铲子,于是脆用手捧起土检查,检查以再扔开。其实已经用着再扔土,因为只松开手,风就把们刮得无影无踪了。

就在残余的气,手抓起把土放到眼时,忽然看到了里面有个黑的钮扣。陈翔立刻回想起在筐没有经检查的土时,自己是掉了个钮扣在里面。这样看现在接触到的,就是那筐惹无穷烦的土了。

陈翔脆趴在地地把这片土审视了番,结果除了石以外,还发现了块十厘米的骨板化石。管这小块化石定有什么价值,但是陈翔总算找到了漏掉的资料,挽回了损失,午辛苦并没有费,这使十分欣

已经复查完了,就找到了这块化石,回去吧!”陈翔把化石在秦小文眼晃,随手装袋里。

秦小文拄着铲子,脸了疲乏的笑容:

“唉,真累了,们到洞里气再回去吧!”

两个摇摇晃晃地走了安静的洞窟,秦小文解头巾,先把陈翔和自己的尘土扑打了番,才找了块光的石头坐

陈翔又从袋里取那块化石,面用刷刷去面的尘土,叹地说:“郑授和严老师全说对了,如果次工,这块化石就从们眼去了等,这是什么?”

突然站立起,急步走到洞,将化石对着光线,反复地看着。的眼睛睁得的,就象相信自己的判断样。

了什么事?”秦小文好奇地跟了去。

陈翔小心地将化石递给的声音有些:“看!”

在化石的表面,有幅当时的们用尖锐的燧石工的图案:的图案。这个是个女的头发披在两旁,围着。这的形状非常奇特,头有角,拖着尾巴,蹲坐在爪扬在中。它的,牙齿锋利。总的看,它很象蜥蜴,但令难以置信的是,如果和矮相比较,这头至少有七八米

“这是恐龙吗?”秦小文忍住也

是的,这庞然可能是其,只可能是恐龙,从第眼开始,陈翔就是这样想的,但是敢讲,因为这太令难以置信了,太违反科学常识了。

翻开任何本古生的书籍,那面都毫糊地写着:恐龙生活的时代,约是从两亿年以到七千万年以。到了垩纪的晚期,由于宇宙线、气候条件和植群落的化,由于新的哺的竞争,曾经统治亿多年之久的恐龙,都逐渐灭亡了。有什么样的奇迹,有什么样的科学据,能证明在生早已灭绝的,居然有可能在十万年以还存在,而且成为当时的类熟见的,从而可以相当准确地将它的形状在骨板呢?

陈翔知,在旧石器时代的遗当中,女的雕像或刻画像是常见的,因为在系氏族时代,崇拜女的神是普遍的社会现象。在这块骨板,既然恐龙是和女神现在起的,那么可以断定,当时的们也是将恐龙当成神崇拜的。

在远远的帐篷里,晚饭的哨音已经吹响。同学们已经烧好了洗澡的热,准备好了饭菜在等们回去。其实,当同学们发现陈翔和秦小文冒着风在洞筛选废土时,都帮忙,严老师制止了们,因为觉得让陈翔受次考验,对是有好的。

但是在这时,陈翔并这些,也没有想到回去。已经忘记了劳累,忘记了饥饿,呆呆地坐在洞神。

天已经近黄昏了,风逐渐平息去,团的云雾,从峡谷里袅袅升,岩石林木,半隐半现,显得更加神秘,幽远。陈翔好象看到了十万年以就在这个地点发生的景:群披着的原始,正围着洞的篝,烧烤着当天的猎茫茫的雾气,遮掩了的山岗。突然,声巨吼在山谷中起回响,在山岗现了头巨,它那黝黑的躯虽然没入了云层之中,可是那闪电似的目光和雪的獠牙,却正从际向近。原始着,哭泣着,奔入藏的洞,恐怖地匍匐在地祈祷

童年时代幼稚的幻想,又在的心底复苏了,所同的是现在它已经初步建立在科学的依据。千万年自然蕴藏的个奥秘,在强烈地引着。就在这个神秘的黄昏,在这远古的祖先曾经活的地方,暗自定决心,给这项科学事业。但是有谁知,为了实现的理想,多少座山,涉多少条,经历多少难以描述的艰难困苦呢?

“五城县(今四川中江县)龙骨。(故老相传)云,龙升其山,值天门闭,达,坠于此,没地中,故掘取得龙骨。”

这是晋代常璩著的阐述四川古代历史的《华阳国志》卷三中的段话。陈翔将它摘录在笔记本中以的眼睛,然站起,在阅览室中回踱着,急于把自己混的思想理个头绪。好在星期午图书馆的很少,的行至于妨碍别

自从四年以在杂古脑河畔的旧石器时代遗址中发现了有恐龙图像的骨板以就提胆的假设,那就是从全世界的范围讲,恐龙确实是种早已灭绝了的;但是在地形复杂,迹稀少,自然条件多的康藏,却可能有支恐龙在这与世隔绝的环境中生存。至少到了十万年以,它们还曾经与居住在原东部边缘的旧石器时代的类并存,由于它们庞的个和凶的外貌,很受类的敬畏,因此是被当成神崇拜的。

作为个中学生,在当时自然可能提更多的证据,讲清更多的理。但是经验富的郑授,却从这个青年,看种严谨的钻研度和创新神,特别是那种敢于向国切传统的理论提战的勇气,更是难能可贵。因此,郑面告诫,在科学研究中孤证是能说明问题的,必须更多地充实自己,从各方面去搜集资料;另方面,郑授也鼓励把这个题目列入学以继续研究的项目,愿意担任辅导。

陈翔以很好的成绩,考学的古生专业,当了郑授的学生。为了陈翔的研究,除了本专业的课程以外,郑授又介绍去历史系选修了中国古代史、民族学、古文字学等课程。岁月如流,在学里,陈翔已经经历了四个寒暑。在这四年当中,陈翔基本没有度法定的寒暑假,除了必的政治活育锻炼以外,都是锲而舍地在这图书馆里查阅资料。辛勤的耕耘必然带硕的收获,现在当陈翔正在郑授的指导撰写《中国古代有关龙的传说及其起源》的毕业论文时,已经能够从地质、古生、历史、考古各方面提供论据,广泛地利用了各个学科取得的成就。郑授曾经审阅的提纲,对它是十分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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